陈天昊并没有很认真地看书,他时不时地看下旁边的初见。她始终聚精会神地改她的稿子。从他这边看过去,微弱的灯光下,她脸部的轮廓却挺清晰的,长长的睫毛,微微卷起;小巧的鼻子,微微挺起的鼻梁,平时苍白的脸色,在灯光下却显得轻微有点颜色,她静静专注的样子,十分美好,仿佛一个在画中的美人,多一点声音就会破坏这份静谧。
陈天昊随意地翻了翻书。这本书他高中的时候就看过了。压郁的情绪是他当时无法理解的。那时,他一心想要奋斗自己的人生,一心想要跟眼前的知心人过上自己的理想生活,可是多年以后,他却常常戚戚然于书里那种想要挣脱而不得的感觉。
“你看够了吗?”初见合上电脑看陈天昊一手撑着自己的脑袋,一手翻着书,眼睛却是看着自己。
“你写完啦?”陈天昊有些不自然地站起来,表情很难受的样子。
“手麻啦?”初见伸手拉他的手抖了抖。
“啊,”陈天昊表情变了变,随手一用力,把初见搂到自己怀里。
“松开。”初见一推,陈天昊又嗷嗷叫,看来他确实手麻了,初见只好先缓缓,任他搂着自己。
“什么时候进组?”陈天昊搂得很紧,初见的头抵在他的下颌上,不敢乱动,只好老老实实回答他的问题。
“过年后吧。”
“那你这段时间怎么安排。这里放假了,你又要去哪里?”
“我在这里再待几天吧,想回老家一趟,过年后直接进组,以后还是会支教吧。”
“这里有你喜欢的生活,也好。”陈天昊轻轻地放松初见。
初见看不到他的表情,只感觉到他轻轻地叹了口气,“知道你在哪里就好。我不想找不到你。”初见能感觉到这时候的陈天昊跟平时的不太一样。平时他凌厉、霸道,这时候语气却是温和无奈的。
“CJ的老板你见过了?”陈天昊双手握着我的双臂。估计他现在手不麻了。
“还没见过了。”没头没脑的,也不知道陈天昊刚才是手麻了,还是脑麻了。之前签约走的是法务,不需要跟CJ老板见面的。这一点陈天昊应该很清楚的。
“他风评不好。”陈天昊的语气很坚定,初见抬头看他,只见陈天昊眼里竟然有些怒火。
“什么?”初见很少在B城,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人和事,她也不了解。不过,初见还是觉得陈天昊有些莫名其妙。签约无非是条件谈得好。再说了,她拍她的电视剧,他当他的老板,他为人怎么样与她又有什么关系。
“年纪越来越大,女朋友越来越年轻。”眼前的这个傻女人要怎么样才明白他的担心。
没想到初初见扑哧一声,然后来了句,“要这么说,程大少爷名声也不太好啊。我现在不是更危险。”见陈天昊脸上阴晴不定,表情变了又变,双手都松开了。初见怕他发火,“知道了,我是进组拍电视剧的,哪那容易遇到投资的老板。”
只怕他醉翁不在酒呢。陈天昊恨恨地想,那天的对话历历在目。只是这种话现在却没有办法对初见坦诚。
“明天我要去集市,顺便送你下山吧。”初见觉得还是把陈天昊送走比较重要。
“左右现在没什么事,我住几天再走。”陈天昊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,好像他根本不明白初见的意思。
“这个,……”初见在头脑里搜索什么样的理由才能让他离开。
“你不欢迎啊。好歹,我是你的前领导呢。”陈天昊又开始耍无赖了。
欢迎你个鬼,一顿饭吃了她两天的粮了,还好明天集市,要不他们喝西北风啊。
陈天昊并不知道初见关心的是什么,看她脸色阴郁,好像在盘算什么,只当是不好意思跟他独处,又好气又好笑。
说了半天的话,陈天昊终天回屋了。耽搁了这半天,我初见却一点睡意也没有,拿出毛线织毛衣。这还是她高中以前学习的活计。
原来农村不管是毛衣还是棉衣都是自己做的。棉衣更难,要弹棉花又要填棉花又要缝制,搞不好就不平整,外婆叫她学,她不爱学。织毛衣就不同了,看着麻烦,其实很容易学会。
松子和林林的毛衣都破得不成样子。上次初见去镇里买了上好的毛线,准备一人给他们织两件。眼看就要织好了,她也要离开这里了。离开之前正好给他们送去。自己织的毛衣真是松软暖和啊。想着他们有新毛衣穿,初见内心也暖和起来了。
过了个把小时,程天昊却抱着被子站在门外。山里面寒冬腊月,确实很冷。初见赶紧让他进来,只看他穿着白色家居运动服,跟他白天见到时西装革履的感觉非常不同。他没有穿外套,头发很轻松地搭在额头,不过脸有些不自然的潮红,却跟这个天气不搭嘎。
“这里真的太冷了。”想来初见不让他进来,他也一定要进来的。他说他冷,这个理由很好。
“你先进来吧。”初见话还没说完呢,陈天昊已经抱着被子坐床上了。“陈大少爷,这样不太好吧。”初见话还没说完呢,陈天昊已经躺到床上了。初见发现,陈天昊这个人脸皮厚起来也是没谁了。
“你起来啊。”初见伸手去拉他,他手心十分烫,“发烧啦?”初见再一摸他的额头,确实滚烫,怪不得他说冷,烧成这样能不觉得冷吗?初见把自己的那床被子也给他盖上。这里的被子确实薄,平时睡觉,初见都穿着羽绒服。
初见赶紧翻医药箱找退烧的药。
刚来到这个学校的时候,别说医药箱了,就是看个医生都得到山下村医家里,起码走两个小时的山路。孩子有个头疼脑热的或者伤口啥的都不能及时处理,因此初见跟路飞商量备一些平常用得到的药,弄个医药箱。当然这个箱子只能他们俩管理。
上次松松发烧,初见给他吃了一次退烧药,睡了一晚上就好了。今天也只能对付着用了。
初见泡了药,陈天昊却怎么叫都起不来,好像睡得沉,又像是梦里。他似乎并不是特别难受,除了脸有点红以外,呼吸很均匀。初见只好又拿了湿毛巾给他物理降温。
初见突然有点责怪自己,陈天昊肯定是知道自己在这里,才匆匆地过来找她。初见看他也没带什么行李,还穿着正装。山里的气温比城里低很多,他穿得又单薄,她却没有在意。初见看了看给孩子的织毛衣的线,还能剩下些,想着现在也不敢睡,就给他织个毛背心吧。
一连换了好几遍毛巾,他都没有降温的迹像,又一直在梦中咿呀咿呀地说着什么,初见觉得这也不是办法,还是得把他叫起来吃药。
“天昊你醒醒啊,”初见想着务必把他叫起来吃药。陈天昊却拉着初见的手,不断喊“妈妈”。他拉得太紧,初见的手生疼,只好俯下身跟他靠在一起。初见一靠近,陈天昊的呼吸又均匀了,而且睡得也比较沉了。
不知不觉,初见居然就这样睡着了。到下半夜,初见感觉手麻到快要失去知觉的时候,突然惊醒,再摸摸他的额头,烧居然退了些了。陈天昊还是没有醒,初见小睡了一些,却来了精神,也怕他突然醒来要喝水啥的,坐起来继续织毛背心。
早上陈天昊醒来的时候,看到的是初见抱着毛背心趴在自己身上睡得正香。发烧过后,此时陈天昊的精神却好。他看初见睡得很好,轻轻地把她抱到床上,睡在自己身边,就这样一直等着她醒过来。对他而言,这是他们难得的在一起的时间。只要在一起又何必要为种形式呢?像现在这样,安静地陪着她就很好。
“口水流我身上了。”陈天昊脸上一脸嫌弃样,说话却很温柔。初见猛得起身,有点不好意思。这好像是难得的他们一起他没有生气,初见也没有不自然。怎么就睡在床上了呢?也不知道陈天昊醒来的时候怎么想的。
她迅速起身,把毛背心收尾整理好。“你穿上吧,这里比较冷。”初见都不敢看他了。
“你织的啊?”陈天昊一声惊叹,初见被他的声音吸引,不得不看了他一眼,只见陈天昊一脸夸张样,其实织毛衣是小时候必须做的功课。
“有这么夸张吗?只是样式比较简单。”没等初见话说完,陈天昊已经把毛背心套上了。他穿着运动服,再穿上毛背心看起来有点怪。跟他的气质挺不符的。不过,帅气的人怎么穿都帅啊。
“真暖和,果然加了爱心的确实不一样。”陈天昊一脸的得意样。
“看来你烧退了。”初见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,确实退烧了。
没想到初见手还没退出来,陈天昊一把搂住了她的腰。他把头埋在初见的肩膀上,喷出来的气微微有点热、有点痒,“要是能一直这样,我宁愿意放弃所有。”他的声音轻轻地,有点无奈和伤感。
初见内心震了震,其实挺难过的。他们之间永远有一道跨不过的鸿沟。
“对不起。”初见的声音有些颤抖。
陈天昊的脖子上有一滴清清的微凉,只是此刻他好想沉静在这一刻的温暖。
“不是你的错。是我对不起你。”陈天昊抬起头来。再温暖也会结束,再难舍也会分开。
“我好饿。”陈天昊又一幅夸张的样子。
也许陈天昊是想缓解尴尬,却给初见出了一道难题。现在尴尬的人是她,因为这里已经没有吃的了。他的突然到来,吃掉了初见两天的伙食了。今天才有集市。
“我给你煮点稀粥吧,今天才有集市。”初见其实特别想让他赶紧回城去。
“集市啊,”陈天昊两眼放光,看来确实是饿了,“我得去逛逛。”
初见已经在崩溃的边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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